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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5章 門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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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知道更衣室在哪嗎?”段薄擎問她。

她低眸搖頭,“不知道。”

孔淩塵感覺段薄擎要搞事情,給清琳使了個眼色。

清琳很聰明,爬上岸道:“我帶風晴小姐去更衣室吧。”

“謝謝你,琳兒。”婉兮松了口氣。

只要不是段薄擎提出送她去更衣室,怎麽樣都好。

段薄擎坐在岸邊躺椅上,“快去快回。”

“是。”婉兮福了福身。

二人離去,艾毓麟和段薄擎的眸光都落在她的背影上。

洪自成緩為了和氣氛,用力拍了兩下手,“我準備喝的招待大家。”

女傭應聲搬進來兩箱軟飲,用開瓶器開了蓋子。

插上玻璃吸管,挨個的送到大家面前。

“又是碳酸飲料,軍人喝不得這類飲品。”段薄擎瞇著眼睛,懶洋洋道。

艾毓麟本來要拿,一聽頓住了,“怎麽說?”

“碳酸飲料容易造成骨質酥松,影響體質,不過人生漫漫,當及時行樂才是。”孔淩塵明知道碳酸飲料會影響一個軍人的身體素質,還是大大咧咧的拿了一瓶喝。

洪自成一拍腦袋,略帶自責道:“是我疏忽了,我還當這洋玩意有多好呢,誰知竟然是個壞東西。”

“就像孔兄說的,當及時行樂才好。”艾毓麟軍事才能雖然厲害,但人無完人。

本身他也沒少去煙館,大煙都抽得,更何況是這不痛不癢的橘子味兒汽水呢。

他拿了一瓶,滿不在乎的飲了幾口。

洪自成悄悄吩咐女傭,“沏壺茶過來。”

少頃,女傭泡了茶過來。

段薄擎一喝就忍不住挑眉,“馬玉記?”

“什……什麽馬玉記?”洪自成有些懵了。

馬玉記的名頭他可是聽過,那叫一個響當當。

可這茶乃是極品茶葉,非達官顯貴不能。

他在上海灘再怎麽威風,也是不能同段薄擎、艾毓麟這類的世家子弟比肩的。

段薄擎眼神邪冷,“你連自己泡的茶葉是馬玉記都不知道?”

“我沒……”洪自成有點慌了。

段薄擎一推手,阻止他說下去,“不用說了。”

看來是中招了!!

仔細一探查身體,邊木在自己身體裏下魔物種子被什麽東西催發了。

它在他身體裏蠢蠢欲動的發作,隨時準備占領主導權。

是誰??!

吳淩恒那小子嗎?

他這般退讓,姓吳的還要得寸進尺不成?

“哥~段風晴怎麽去那麽久?”艾毓香下去游了一圈,裹著浴巾上來。

艾毓麟不喜歡做勉強別人的事,畢竟他雖然有權有勢,卻也不想做一個惡霸,“許是不方便出來吧。”

他只聽過她的唱碟,覺得聲音天籟一般。

不過心裏頭還是當她是歡場戲子,突然發現她保守的跟個良家子似的,心裏也有幾分好奇。

“你說她是不好意思出來嗎?”艾毓香手托著下巴問道。

艾毓香的那個律師女伴道:“反正她又不能一輩子躲在裏面,遲早要出來的。”

這時,孔淩塵和艾毓麟臉上的表情都是一怔。

“段風晴”終於從更衣室裏出來了,身上是穿了泳衣。

不過身上多了一件極地紗衣,紗衣薄如蟬翼。

半透明的十分寬松,走起路隨風飄舞。

她那身泳衣好似是嫩粉色料子,正紅波點點綴的上下分離款。

不管是上還是下,布料都特別少。

可比琳兒身上連體泳裝要性感的多了,可惜被這身長長的紗衣遮住了。

段薄擎本來躺著喝茶,看到她穿著紗衣出來。

嘴裏的茶一下噴出來了,心忖——

【該死,她哪來的紗衣?】

本來他就是為了故意整她的,她越覺得泳裝羞恥就越逼她穿。

眼睛掃到清琳掌上

“怎麽去了這麽久?”艾毓麟不是好色之人,看她穿的保守也沒有生氣。

喝了著橘子味汽水,笑問婉兮道。

婉兮盈盈福身,臉上帶著羞紅,“那個……小女子是第一次穿這緊繃的衣服,穿了好半天才傳上去。”

“坐吧。”艾毓麟見她不是那種浪蕩、賣弄風情的庸俗之輩,對她印象還不錯。

婉兮在艾毓麟身邊的躺椅上坐下,不過她很謹慎。

只坐了一小點邊角,雙手緊張的放在膝上。

艾毓麟遞給她一瓶開好的軟飲,“別那麽緊張,都是出來玩的,我們大夥兒又不會吃了你。”

“聽說我毓麟哥哥還是你的歌迷,家裏總放你的歌。”艾毓香湊上來道。

婉兮低著頭,不好意思道:“竟……竟是這樣的,承蒙艾上校擡愛。”

“我毓麟哥哥不是中校麽?什麽時候擡了上校。”毓香眨眨眼。

孔淩塵笑道:“半個月在金陵大總統親自授勳的上校,你當真是一點都不關心你毓麟哥。”

“哼,哥又沒用同我說,我怎會知道。”毓香生氣的抱胸,用眼角的餘光偷看婉兮。

心想著這個歌女為了討好哥哥,居然做了這麽多功課。

眾人哄笑,傭人端了西點來。

洪自成招呼著大家吃點心,段薄擎眼神一變。

催動著蠱蟲發作,強迫著婉兮蹲下來餵他。

大家都是自己吃自己的,只有段薄擎這個“病號”享受被人服侍的特殊待遇。

孔淩塵酸溜溜道:“段兄的槍傷好的真快,聽說你中了三槍,昏迷了整整三日。”

“好得快,礙著你了?”段薄擎反問。

孔淩塵眼神頗有深意,“一般槍傷沒有十天半個月,很難下的來床吧。”

“哦,我知道了,你是懷疑我傷口造假。”段薄擎一副理解的樣子,語氣有點陰陽怪氣。

孔淩塵和艾毓麟忍不住偷偷交換目光,雖然段薄擎得了洪幫信任。

可他到底是和日關系密切的人,他們二人很難完全相信他。

婉兮受控,替段薄擎寬衣。

解開了他襯衣紐扣,並把繃帶全都解開。

剛剛結痂的傷口暴露在他們眼前,卻是震驚到了所有人的視覺感官。

婉兮單膝跪下,挽起段薄擎的褲管,“膝上的傷最重,你們也可檢查。”

“不用了,我沒說不信段兄。”孔淩塵也覺得尷尬,連忙阻止。

段薄擎只說了兩個字,“繼續。”

沒人敢出聲阻止,任由婉兮把繃帶拆了。

他身上四處槍傷的彈口血淋淋的展現出來,真的有一種說不出的慘烈和悲壯。

好像是他們一群惡人,逼著民族英雄不得不展示他為國留下的傷疤,才能獲取到信任。

孔淩塵呆住了,須臾。

一巴掌打在自己臉上,一臉悔恨,“段兄,我真是豬油蒙了心了,竟然說出那樣的混賬話。”

“無妨。”段薄擎大度道。

婉兮站起身,小聲的跟洪自成耳語。

洪自成會意點頭,吩咐傭人拿藥和繃帶來。

“剛聽風晴小姐說,段少帥想到了應對日本人開的取引所的辦法?”史巖受段薄擎“恩惠”,張口幫了段薄擎一把。

艾毓麟道:“是了是了!!段兄說要開一家取引所,跟日系的取引所爭奪業務。”

“我一開始還在想著找個借口,把他們取引所封了。”孔淩塵這話並不是裝憨,他的確有這麽想過。

日本人開取引所不過是一開始假裝公正,騙取到了足夠的信任跟資金之後。

遲早有一天會翻臉,把裏面錢坑跑了。

到時候可就不是一家兩家倒黴,整個上海經濟都會受到動搖。

既然知道他們會坑,倒不如及早把他們趕出市場。

洪自成道:“他們是在租界裏開,就算是大總統,如果他們沒有違法行為,也沒有權限查封。”

“我認真想過,我們幾人若合資造一個取引所,有毓麟作為臉面,洪大當家江湖上的地位,應該不成問題。”段薄擎語調隨冷,但是極具煽動性。

艾毓麟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,“我做臉面?”

他家教甚嚴,經商已經是十分出格的舉動。

若還大張旗鼓的做,怕是會被嚴父打斷一條腿。

“毓麟雖然身份不凡,不過他家裏怕是不能容他做臉面。”孔淩塵撓了撓下巴。

史巖道:“不如讓孔二少或者段少帥,做臉面。”

“他倆都不成,什麽狗臭屁名聲,有人來才奇怪。”艾毓麟說了臟話,才想起來“段風晴”也在旁邊。

他雖然不是那種狂熱的歌迷,但畢竟心裏對她有點小崇拜。

說完忍不住皺眉,心裏有點後悔說話這麽粗鄙。

傭人醫用托盤裏端了繃帶來,湊在一起的眾人才停了話題。

婉兮接了托盤,就讓傭人下去。

段薄擎看了一眼艾毓香,“你們下去游泳吧,我們有事要商量。”

“風晴小姐不一起下來嗎?”艾毓香問道。

段薄擎道:“她要給我上藥。”

艾毓香其實是想看“段風晴”脫衣服,看看那薄紗下若隱若現的身材到底是什麽樣的。

不過她畢竟是大家閨秀,分得清楚輕重緩急,招呼了另外二女一起下水游泳,“琳兒,紓兒,陪我下水再游會兒。”

“你們……為何不考慮一下吳少將?”婉兮一邊跪著給段薄擎上藥,一邊輕聲細語的提醒。

段薄擎腿一抽,沒想到婉兮會出這個餿主意。

他是要她幫忙在艾毓麟面前說和,可是他和吳有匪可是死對頭。

孔淩塵幹笑道:“風晴小姐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,吳少將和……段兄可是水火不容呢。”

“這世上哪有永遠的敵人,只有永遠的利益嘛,您說是不是啊?薄。”婉兮笑盈盈的替段薄擎紮好繃帶。

段薄擎心中一動,捏住了婉兮的素手。

婉兮無辜道:“我是說錯了什麽嗎?”

“光只有吳大公子一個門臉,鬥的贏日本取引所請來的那些有名有姓,極有信譽的人嗎?”段薄擎擰聲問她。

她腕子被抓的生疼,面上卻波瀾不驚,“對方若樹大根深,難以撼動,我們就只能出奇制勝。”

“怎麽出奇制勝法?”艾毓麟現在看“段風晴”,滿身都是亮晶晶的,到處都是閃光點。

心中只覺得她不過是明珠蒙塵,受亂世所累才會入了月宮那樣的地方,實則人是個極為聰慧、潔凈的女子。

婉兮轉到了段薄擎身後,替他包紮肩上的傷,“我們可請一國內極具聲望的女子,女子從前地位低下,但是現在出了不少實業家、軍人、金融家……”

“是了是了!!山西首富就是個女人,可是該請誰呢,若非我們相熟的人,怎好托付這樣的重任。”洪自成摸著下巴思索道。

孔淩塵瞇笑的看向艾毓麟,“大總統夫人不是很好,極善外交,留學英美。”

“她雖然合適,不過我們艾家人實在不方便明目張膽的做這樣事。”艾毓麟都能想象他若找大總統夫人提出,會被自己親爹打成什麽樣。

婉兮道:“不如請吳淩恒少帥的夫人楚婉兮做門臉,她和孔二公子相熟,又是飛行隊的隊長。”

“對對!!找她正好。”孔淩塵眉開眼笑,興奮的看著婉兮。

艾毓麟楞了一下,想了想也覺得楚婉兮資質尚可,“倒是行,不知道她影響力夠不夠。”

“只是個團長,還沒我手下寧蒼有軍銜高。”段薄擎不爽道,他全然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。

他知道他被婉兮算計了,雖然她在全力幫他。

婉兮笑盈盈道:“軍銜可以提,況且楚婉兮很快就會擁有慈善會裏的身份。”

“……”段薄擎氣的鼻子出氣,卻生生被懟的說不出半個反對的字。

艾毓麟道:“若有慈善會裏的身份,倒是能提升不少信譽。”

“給我捶背。”段薄擎心裏不舒服,用蠱控制她。

她沒的反抗,“是。”

“楚婉兮!!”在她身後有人喊了她一聲。

聽聲音是個帶江浙口音的四十多歲的男子,十分的耳熟。

她恍然回頭,一把黑洞洞的槍對著她。

子彈已經打出,不偏不倚的往她的胸口沖撞而去。

要是平素裏沒有被蠱控制,她會在第一時間閃躲,而不是遲鈍的回頭去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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